大门的门铃还在响,看那急躁的、一刻也不间断的风格,是乔晚鱼无误。

    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肯自己掏钥匙开门,非要按门铃。

    “乔晚鱼你怎么回事儿啊,没带钥匙还是没手,自己不会开门啊?”贺无忧的声音更大了,“舒侑你在不在?我真敷着面膜呢,言哥……”

    她喊了两声,大约是觉得实在没人应,不得已趿拉着拖鞋走了出来,到舒侑和张言临门口各敲了两下:“咦,没人啊,都去哪儿了?”

    浴室里飘着淡淡的柑橘香气,水汽透过门缝漫了出来。贺无忧原本是没注意到的,可在这时,浴室门里突然传出一声十分清晰的——

    阿嚏!

    “谁在厕所?舒侑是你吧?”门铃声停顿的间歇,贺无忧朝浴室走来。

    拖鞋声由远及近,最后在门口停住,门上一小块磨砂玻璃倒映出她的身影。

    她敲了敲门,无人应答。

    张言临紧张地捂着口鼻,刚才那一声喷嚏是他发出来的。他平常缺乏锻炼,骤然被冰凉的水淋了一身,敏感的鼻腔便忍不住发出抗议。

    张言临连呼吸都不敢,一瞬不瞬地盯着门口。

    他现在生怕让贺无忧看到自己和舒侑单独待在浴室,虽然他只是来帮舒侑的忙,但他总觉得这事会没法解释清楚。

    舒侑看着张言临憋红的眼角,那儿挂着一颗小小的露珠,也不知道是急出来的生理泪还是单纯的水痕,看得他心痒。

    心猿意马了一瞬,看见贺无忧探头试图往磨砂玻璃里看,舒侑还是出声了。

    “是我。”

    “你干嘛呢,躲在里面半天不出声,快出去给乔晚鱼开个门。”贺无忧站在门口一动不动。

    “你都出来了,自己不会去?”

    “大哥啊,我今天敷的面膜是糊状的,我坚决不要这样出门!”

    “啊,那怎么办?”舒侑的语调放缓了,像是在问贺无忧,又像是对面前的张言临说的。

    短短一分多钟工夫,张言临又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,为了不出声,他忍得很辛苦。

    单薄的肩膀耸起来,睫毛挂上了一点生理性的泪珠。

    刚进浴室时那种清冷中带着不知所措的感觉消失了,他又像昨天夜里趴在舒侑怀里喘息□□时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