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——”
听着像是贺无忧的声音，八成洗澡洗一半没水了正在跳脚。舒侑这会儿没空理她，因为他的手机疯狂响了起来。
“爸爸，内孙子又来电话啦！”手机铃声嚣张地狂响起来。
“在哪儿呢……”舒侑只能听见手机响，却瞧不见丢在哪儿了。他跳到自己那张大床上，凭借直觉摸索那种长长的方形物件。
结果一摸，倒是出来个符合要求的东西，可惜冷冰冰的，又轻，舒侑把它拿近了，借住外头微弱的光线眯着眼一瞅，才看见盒子上印着大大的“○本”二字，边头塑封的生产日期已经是一年前了，但是这玩意还没被拆开过。
舒侑把罪恶的小盒子丢在地上，继续在自己杂物堆一样乱的窝里，寻找手机的踪迹。直到铃声响过两三轮，他才接起电话。
直播间管理员的声音顿时穿透他的耳膜：“半路下播你长本事了啊？赶紧给老娘开起来！这个月播不到80小时你就甭干了！“
“哎哟，对不起了啦，人家家里停电了啊~”舒侑在心里骂着脏话、比着中指，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娇嗲。
管理员从喉咙口发出一声诡异的动静，听起来像是呕了一下：“姓舒的你怎么回事，给我好好说话！”
“哎呀看您说的，你不是叫我时刻保持工作状态吗，人家这是在工作了啦~”
“少来。我可提醒你，你这个月就差27分钟了，赶紧播满了你好我好大家好。别辛苦一整个月，最后连全勤都拿不到……一个两个的都从来不去后台看时长，提钱倒很勤快。”
只剩27分钟了？舒侑眼睛一亮。他刚才还没来得及去看后台：“姐你别唠叨了，我马上就找个网咖直播！”
“快去！”管理员吼一声挂掉了电话。
舒侑扔下手机，匆匆摸黑换衣服。
厨房里。
贺无忧身上裹着浴袍、脑袋上顶着泡沫站在张言临面前。张言临身后的窗外是万家灯火，很显然，遭受停电停水暴击的只有他们一户。
“这个月你们的水电燃气都没交。”张言临手上也全是洗洁精沫子，对贺无忧说起这件事时，却平静无比。
“言哥！”贺无忧想不通张言临这时候怎么还能这么冷静，一跺脚，白生生的大腿就从短款浴袍底下露出来。张言临不大自在地别过头去，她不依不饶地凑过去，“你能先帮我们垫一下水电费吗？”
“我也没钱。”张言临打断她。
“言哥你好抠门啊。”贺无忧苦恼地摸自己满是泡沫的脑袋，“唉，无忧无忧，现实里全是忧。带着泡泡睡觉，这下要英年早秃了，我还怎么泡男人呜呜呜……”
她边说边打量着角落里的矿泉水箱子，思考要不要奢侈一下用它们来洗头，没注意到张言临递过来一张沾着泡沫的十块纸币。
直到张言临碰了碰她的手臂，她才反应过来，不解地看向他。